中拿着几本账册,“好些田地,老徐你看看。”
徐渭摇摇头,“但凡做下纵火这等大事儿的人,只要不蠢,第一件事便是把往来书信寻个地方藏着,或是焚毁。赵福和那些人的往来信件却明晃晃的放在书房中,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翻看?”
“不,是故意的。”徐渭笑的很是苍凉,“虽说我跟着伯爷成了墨家人,可从儒多年,看着这些蠢货……也难免觉着悲凉。物必自腐,必先自腐!”
老徐这是抽了……孙重楼把账簿丢在桌子上,出去问赵福,“为何把书信放在书房中?”
赵福自忖必死无疑,便坦然道:“若是有人来抓我,定然是纵火之事发作了。一旦被抓,必死无疑。我要死了,凭何让那些人逍遥?大伙儿一起死才是正理。”
孙重楼一怔,“可是……情义呢?”
在孙重楼的眼中,情义才是活着的全部意义。他跟着少爷从苏州府到京师,北上,南下……无数次遇到危局,但孙重楼从未畏惧过。
这靠的不是什么主仆身份,而是情义。
“情义?”赵福一怔,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蠢,“人活世间为的是荣华富贵,情义值几个钱?”
孙重楼叹道:“可你等……就说在城外遇到的那群读书人,吟诗作词,慷慨激昂……”
“等等,慷慨激昂?”赵福笑了,“人活着有几张脸,人前一张,人后一张,慷慨激昂是对外,人后有几个不贪婪的?人性就是如此,没有谁能免俗,哈哈哈哈!”
孙重楼说:“少爷说过要慎独。”
“那是糊弄人的。”赵福喘息着,戏谑的道:“当年夫子也有以莫须有之名诛少正卯的事儿,哈哈哈哈!哪来的圣人,哪来的完人!”
孙重楼有些郁郁的去了驻地。
驻地距离府衙不远,原先是个商人的宅子,商人积攒下了不少家资,却嫌做生意挣钱太慢,不及放贷。于是便转向高利贷生意。谁曾想被人设套借了大笔钱财,随后那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