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掏兜,“他今天刚发工资,塞了钱给我。”
“我都记上了。”
“妈,下周我不去金陵了。科长说金陵的单子大概率谈不下来,谈不下单子报销费一时半会也下不来,他替我去。”
龚母没说话,默默走到房门边把他们房间的门关得更紧一点,似乎这样声音就不会传过去。
龚母坐了回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嘴唇微微颤抖,右手不自觉捏紧,捏到指节泛白,指甲陷进肉里。
“小良,今天早上你出门之后……你爸说,要不咱们就不治了吧。”龚母说完大喘了一口气,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唇色发白,没敢看龚良。
见龚良没有回应,龚母继续说。
“你爸这次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人也废了,医药费的报销能不能下来还是两说。去年老张的药费报销一直都没有下来,现在厂里这么不景气,大家都在想办法往其他厂调。”
“你爸这情况,想治好是不可能了,药费更是无底洞。本来家里有我一个拖累负担就已经很重了,现在你爸也这样,厂里看在我们家困难的情况下额外发的钱早就花完了,连你结婚的钱都……”
“小郭这孩子人是挺好的,爸妈也都很喜欢她,但是人家有迟疑有顾虑也是正常的。本来咱们家情况就不算特别好,现在又多了这样一个负担,人家好好的姑娘谁愿意一嫁进咱们家就伺候两个病人呐。”
“街坊邻居能帮的也都帮了,亲戚朋友能借的钱也都借了,你伯伯婶婶都在乡下,你舅…算了,这种注定还不上的钱不借也是正常的。”
“你这一两个月魂不守舍的,爸妈都看在眼里。你爸虽然躺在床上,但他心里也难受。你不在的时候他一直在家里念叨着,早知道是今天这个结果还不如直接死了,不用治还省点钱。”
“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妈也不愿意。要不就这样吧,剩下中药吃完了就算了,剩下的时间我来照顾你爸,至少让他体体面面的走。”
龚母说着,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