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无人在城外闲在纳凉。
那树是青松,千年来在这土地上生了根,苦痛哀伤,甚什不清楚?
只是他留着性子,依旧不肯离去,在一方小隅,看尽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却也不厌烦,冬夏复来换去,星辰倒翻流转,唯一只他在此站了千年。
树下那人意识地动了动,将手往怀里摸了一摸,怀里空空,甚什也摸不到。
那人惊得蹬起来,睁着眼四处找,吓得双目通红。
终是在身后见到了那东西,原来是一本厚实的书,上头便题大字两个《九尚》。
那人忙抓了抱在怀里瘫在地上。
这人便是陈另。
陈另自幼便含了金汤匙出生,出游也是随子惕一起。
看似一个翩翩公子,却路痴得很,转转兜兜竟在东省各城打转,更不知哪里是
出路。
心里揣着苦,只能腆着脸向路人寻问,他见那些个路人睁着眼看他。
就如他震惊一把草禾垛子能煮出一碗粥一般。
也有骂他做顽的,烦了便将他一把挥在一边。
陈另怀里揣着书,怔望着那些人来来往往,蓦然知晓了什么是炎凉世故。
愈是如此,便愈是想念子惕,与子惕在那小小的村落里,什么都是平等。
就是一碗汤,村里人都要与子惕数清楚——便是与他一样的肉片。
那时陈另还嫌肉食肥腻不肯食用,子惕却欣喜的接受,并教授他们如何将肉食与素食相杂食用。
后来子惕便与他讲道,穷苦人家日里活计多。
需要气力,瘦肉自是买不起,肥肉价低,虽油腻了些。
可人家一年不见得有两三斤油。
陈另于树底下纳气儿凉,身上衣裳却杂满灰尘土屑,满脸的疲累。
陈另心里做了打算,如今他身无所寄,身上好歹揣着三千两银票,银票是他在子惕先前住的客栈里寻到的。
子惕离开前,将二十六面笏板连同匀帝、汇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