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不久前刚被处罚过一回,这次虎头很听人劝,依依不舍的下了马,为防累着墨影,回程路上也不舍得乘坐,一路牵着。
日近正午,即将迎来一天内最热的时段。
返程官道上行人不算多,但隔上百八十步,也总能见上些行人。
陈家祖宅三里外,官道旁有一棵参天大柳,树下绿荫成片,十余步外更是有一条清彻小溪,潺潺南流。
有荫有泉,本该是行人歇脚的绝佳去处,可头顶烈日的过路行人,瞄一眼树下那群人,不但不敢前去乘凉,反而加快了脚步。
树荫下,有二十余名怪异汉子。
说他们怪异,是因为这群人的装扮,有人穿绿袍官衣,有人穿公人皂衣,更多的汉子身穿短褐、做帮闲打扮。
且短褐汉子们因天热赶路,大多袒胸露怀,黢黑皮肤上清晰可见虎狼刺青。
旁边,十几条担子内装有扎着红绸的礼盒近些日子,这条通往陈家祖宅的路上,出现各类贺礼不算稀奇。
谁人不知陈家老太太后日六十大寿,几日来,周边府县的各级官员简直将值房搬到了陈家。
晨起便来,夜深才走,尽心帮陈家照应,比伺候亲爹还积极。
周边世家、士绅同样如此,收到请柬的,欢欣鼓舞,顾盼生辉。
没收到请柬的,想尽法子也要凑过来混个脸熟。
看来,树荫下这帮人,也是来贺寿的
靠树踞坐的那人面皮青白、眼窝发乌,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消瘦的身形偏偏又穿了件九品绿袍官衣,有些沐猴而冠的意思。
一名皂衣公人从小溪边打来清凉溪水,走到绿袍官员身旁蹲下,谄媚笑道“许大人,快到陈家府上了,大人洗把脸吧。”
这许大人双手成捧,接过皂衣从水袋中倒出的水,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大震,不由对众多伴当骂道“你们赶快去洗把脸,拿出精气神我这姨祖母家里规矩大,进府前将衣裳束紧,莫露出刺青纹绣,免得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