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哪敢,再说时小将军救了奴才两次,奴才就算不报恩,也不能够恩将仇报故意打压啊。”沈青说得情真意切,好像他从来就没想过恩将仇报,“奴才在北疆也有数月时间,时常跟时小将军相处,能瞧出小将军他确实为了北疆的事颇为劳累,这才如此说。”
“既然这样”孙正梧沉吟片刻,“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这就拟旨,镇军大将军时浅渡,为国有功,赏宝剑一把,黄金万两,绢帛千匹”
他说完赏赐,又道“就由你去将军府上宣旨吧。”
沈青从勤政殿里出来时,已接近午时。
若再晚一些,恐怕要碰上时家人午膳的时间。
他走出宫门,上了备好的马车。
“去镇军将军府。”
华贵的马车缓缓开动,摇摇晃晃。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轻撑着脑袋,磕上双眼闭目养神。
这马车装潢华丽,座位上放着软垫,还备了软枕,可以供他垫在腰后,以防坐久了难受。车中燃着他最喜欢的香料,在车厢里呆上一时半刻,身上也会沾染上香料的味道。
木质香气清雅淡丽,有一丝不显眼的柔,吸入肺腑之中,沁人心脾。
这样的环境,比时浅渡给他从沿途村庄里买来的破烂马车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他一闭上双眼,就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回途中的情景。
破破烂烂的狭小马车中,垫子不软,他坐的屁股都不舒服,又一身的伤痕,难受得紧。
时浅渡总是有事没事地翻进那狭小的空间里,帮他看看伤口,换换药。
当然,最重要的,是吃他的点心。
呵,没脸没皮的。
但他并不反感,这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好像习惯了时浅渡凑过来跟他说话。
他承认,跟时浅渡相处,特别的轻松。
时浅渡不会用微妙的眼神看他,不会真想要对他不利,更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卑贱的奴才去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