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撑在小桌上,安静地看着身边的女人。
光这么瞧着,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他承认,最初他恨过萧府的人,至今也在恨着萧锦。
因为即便他确实占了时浅渡的位置,那也是被动的,他丝毫没有选择,也不知内情。
说他是大少爷,他便是。
忍受繁复的家规,礼仪得体,言行得当。
他得彰显侯府门风,做完美的表率。
说他不是大少爷,他就又不是了。
从前的一切一笔勾销,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和侯府的耻辱,被踩到泥土里。
好像他是个费尽心机谋害时浅渡的卑劣下贱之人。
一点儿也不公平,不是么。
也就只有时浅渡,会像帮助一个陌生人一样,平等地待他、照拂他。
可是,只当个陌生人怎么够
他偏要占了她的位置,还勾了她的人。
他偏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不清是阴毒恶劣的心思,还是某种变了味的倾慕在心中如同毒瘤一般滋养起来,再加上那晚的事他有时觉得自己恨时浅渡那般羞辱他,好像他就是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物品,可更多时候,他爱她的抚摸,他回味欢愉大于体会痛苦。
两种全然相反冲撞的情绪挤压在一起。
他很想见她。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是什么占了上风。
他要得到她。
他要让时浅渡像他一样,总是不经意间想起对方。
不能只有他被夺取了注意力。
身下的暖炕烧得正旺,暖洋洋的,比他的住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萧谈在桌上靠半晌,胡思乱想着,渐渐有了倦意。
他眨眨眼睛,懒洋洋地窝下去,一点点枕到了时浅渡腿上。
修长的身子在暖炕上蜷缩成一小团,面容平淡柔和,眉宇间掺了几抹困倦与疲惫,看上去有些可怜,倒终于像是个落魄的富家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