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来,天色渐明。光影透过窗牖,落于眼前素白的床帐上。她懒懒地抬了抬眼睫,浑不在意宫墙另一端的声息。窗外绿影葳蕤,一寸寸漫上窗牖这一头,姜泠只眼瞧着窗棂处的那一点绿影,还在发着冷呢寝殿的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她回过神,便看见绿芜满眼通红地走了进殿。
不知为何,殿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娘娘。”
对方手上端着早膳,皆是她爱吃的糕点。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闻姜泠“刺杀”皇帝一事,这小丫头放下早膳后,赶忙过来掀帘、拉起自家主子的手。她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像是刚刚哭过,又强忍着不在姜泠面前落下泪来。
“娘娘,您的身子可有被伤到。奴婢听闻金善寺那边起火了,和青菊都好担心您呢。”
她只字不提步瞻受伤的事。
正说这句话时,绿芜余光瞟见一侧被烧焦的衫袍。只需要这一眼,绿芜立马认出来此乃柳恕行的贴身衣物。
她跟了自家主子多年,一颗心早就跟主子连在一块儿,自然也知晓姜泠的心思。见状,绿芜的眸光暗了暗,嘴上话语也是一默、小心翼翼地朝着床榻上的女子望去。
姜泠披散着头发,身形分外单薄。
绿芜不忍“娘娘”
女人如同被抽去了魂儿的牵线木偶,呆滞地转过头。
“他死了吗”
绿芜一愣。
紧接着,姜泠又重复了一声“他是死了吗”
谁
娘娘所问的,是何人
一面是那场大火里的柳恕行,另一面是如今还躺在长明殿的皇上。绿芜着实不知姜泠所问的是何人,犹豫之际,殿门口忽然传来青菊的一声
“娘娘,皇上来了。”
明黄色的龙辇停落在庭院里。
周围宫人见状,忙不迭起身去迎,绿芜亦从床榻边站直了身子,朝着院门摇摇一拜。不过登时,随风便传来一阵旃檀香气。与以往不同的是,香气中带有很浓的草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