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先帝这一角不重要,便没在乎过。
如今花素律穿成他的儿女,便更觉得这层滤镜美好得可疑。
一个品性优良的好人?会放任朝臣对立互斗,对贪赃枉法视若无物?会将挚爱和年幼的儿女丢进冷宫,几年不管不问?
如果花素律是个无关的外人,她会理解成帝王有许多无奈、不得已。
但现在,花素律是承继他皇位的人。
那些陈年烂账,那些积垢腐朽,花素律全部看得真切。
甚至她穿来后打掉的第一个贪案就是先帝多年纵容倏忽所致,而相同的例子在朝中比比皆是。
不过是为了自己宝座的稳定,放任甚至一手促成这些,弃他人于不顾。
爱百姓?爱崔贵妃?都不是!他只爱他自己!
品性优良?身死不忘?不过是一群人给死人镀得光,以显得自己慧眼识人罢了!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他是个好人,可对那个在冷宫忍受饥寒苦痛、忍受折辱欺凌的孩子而言,他永远是最不容赦的恶人!
花素律忽觉得心潮有些澎湃,一股难以压抑的暴躁狂怒在胸腔涌动不休。她深呼吸几次,屏住气合上眼眸略静了静,勉强压制下那股情绪。
真是奇怪,她和先帝又不熟,怎么想起先帝这么大脾气?
她还没想出缘故,就听国安又道“皇上,如今他就在雍都城,想挑他的毛病机会多得很。要不找个由头,把他……”
国安比划出个手起刀落的手势,花素律摇摇头“朕就是有再充足的理由杀他,旁的人看了总会有想法。况且他本就有反意,若朕将他斩杀,那他尚在岭南的儿女、跟随者,会如何?”
“是奴才思考欠妥。”国安赶忙收起架势,低下头。
花素律表情忽明朗起来“国安,曾经有一个人问大师,当遭遇一个混蛋时要怎么办?你知道大师如何回答吗?”
国安心里自然有个答案,但看皇上的表情,正确答案多半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于是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