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半日不到,却差点阴阳两隔,情绪激荡下,皇后委实难以自持。
“禀陛下,臣幸不辱命!”
母子间互诉衷肠时,另一头,霍去病拱手下拜。
皇帝看到了太子无恙,也看到冠军侯血迹在身,他更清楚今日发生了什么。
尽管皇帝此刻怒火中烧,仍旧弯下腰,扶起了霍去病。
“你做的很好,且去!”
“喏!”
霍去病自去洗漱卸甲,卫子夫见状,眼中含泪,又抚了抚刘据,匆忙跟了过去。
皇后关心外甥的言语慢慢消失在廊道间……
等此地留给父子两人。
场间沉默下来,也压抑起来,宫女、内侍们候在远处,个个屏气凝神,噤若寒蝉。
储君遇刺,皇帝应当雷霆震怒!
但他没有。
至少现在还没有。
刘彻负手而立,站在宣室殿外这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长安万家灯火,一言不发。
不知不觉间,黑夜已经降临。
刘据同样在远眺夜色。
紧绷的心神一朝放松,很奇怪,他没有去思考刺客主谋是不是逃脱,或者刺客主谋究竟是不是岸头侯。
身心俱疲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母后炖煮的熊掌多半已经好了,嘿,一会儿定要大快朵颐。’
是的。
刘据此刻的想法,就是大口吃熊掌!
别无他念。
好似心有灵犀,当儿子的没有提刺杀后续,当父皇的也没提,沉默良久后,刘彻才问了一个笼统的问题。
“生死攸关之际,是何感触?”
刘据想了想,实话实说:“有点…恍惚。”
“恍惚?”皇帝声音低沉,目露追忆,重复道:“是啊、是啊,恍惚!”
持灯执仗的宫人不敢接近,倒让高台这一角陷入黑暗,夜色中,看不清皇帝的表情。
唯有起伏不定的声音,在叙述当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