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莞尔一笑。
陈易却没有说话,而是抚摸起殷听雪纤细的眉头,从没想过她会这样脆弱,脆弱到把自己这个最害怕也最恨的人当作了母亲。
他环顾了下周遭的景象,莲花座上空无一物,原来的枫树只剩木桩,什么菩萨姐姐、枫阿姨,或许它们本就不存在,不过是一个少女害怕孤单创造出的幻象。
陈易长呼一口气,挠了挠后脑勺。
周依棠踏入到寺内,半蹲下身,接着又起身,手掐诀印,绕着殷听雪走了一圈。
待一圈走过,她眉头微皱,旋即逆走了一圈。
“怎么了?”
陈易出声问道。
“她刚才像是在悟。”
“悟什么?”
“禅。”
“什么禅?”
“四大皆空的禅。”
通玄真人侧眸扫了熟睡的襄王女一眼,接着道:
“你娆了她的缘法。”
………………………
“他娆了我女儿的缘法。”
大虞离京三百里路外,一处烟尘渺渺的药铺里,熬药的白气冒在初冬里,一位以白巾拢发的半老妇人扇火的手停顿了一下。
通背神猿听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像个猴子一样挠了挠脑袋。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旭渠问道。
妇人只是一笑,淡淡道:“小弟听说过,魔主波旬娆佛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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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姐姐是信佛的,我也信,但粗人一个,很多事还是没听过。”
张旭渠卖笑着说道。
“昔年,世尊在菩提树下怔悟佛果,魔主波旬望见,便来娆佛,世尊却不为所动。”
妇人缓缓讲述着遥远的故事,
“一直到魔主波旬提到末法时代,他会袭夺世尊的佛刹,穿上世尊的僧衣,坏了世尊的正法,这时,世尊流下了泪来。”
一边说着,妇人一遍打开药盖子,从里面盛出一碗药汤,倒给了张旭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