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微微颔首,哪怕听不懂,他也不会不听。
当即之下,殷惟郢便垂头回忆,接着斜眸远眺,由外而内,清声唱起:
“金丹漏泄神仙户,只在人心处。
采药功成,携琴月下,别有逍遥侣。
玉童拍手拦归路,笑指声声絮。
转眼欢娱,翻云覆雨,都是无情绪。”
唱声婉转清雅,却能听见其中起伏思潮,唱罢之后,她又念叨其中句子,特别最后三句,陈易听在耳内,哪怕不能听明这首城头月的意思,但心间还是隐隐有所感悟。
他听明白也好,听不明白也罢,殷惟郢也都唱了出来,她仍旧遥望,不去看他的神色。
良久后,她低声道:
“过去那几日,我想了许多许多,多是与你之事,便从初遇想到后来为妾,纠纠葛葛,纷纷扰扰,委实太多,只是…我没法放下登仙之念。”
陈易默然不答。
她忽然摇头失笑道:
“你说我傻不傻,你没回来前就想找到你,你回来后又想着登仙。”
陈易随之笑了一声,她的性子他早已明白,几乎不知“知足”二字如何去写,更不愿意及时止步,便是情愿一圈圈绕来绕去做无用功也照旧不变。
她这样的性子,他时而讨厌,也时而喜欢。
答案其实很简单,他们不是天生的神仙眷侣,也不是命定的金童玉女。
寒风凄凄,拂过陈易的发梢脸颊,又见溟溟薄雾萦绕郢都,相识在寒蝉凄切的深秋时节,就注定了这是场恩恩怨怨纠葛不清的爱情。
“你不会随我到太华山,而我也不愿一直俯身困在院落之间,可若就此分离,你会念我,我又会想你,正如那时,我不知这算不算喜欢……”
女冠倾诉衷肠,轻声一叹道:
“只是这般与你一起,不是我想要的模样。”
陈易听明白话语里的复杂滋味,更知她心头间的情绪纠葛。
或许从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