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就罢了,大不了委屈殷惟郢,只是成婚了,又彼此浓情蜜意,陈易也不能落下她的面子,唯有一碗水端平。
二女都将眸子盯向他,俨然是对这都不小气的回答略有不满。
陈易就知道会是这样,无奈道:
“是我气量最狭小,又爱当墙头草行了吧,三十年的酒喝得,三百年的酒也喝得。”
他忽然有几分示弱的语气,引得二女狠瞪一眼,反而有几分同仇敌忾了。
陈易将酒一饮而尽,扫了女冠一眼,厚着脸皮笑道:“殷鸾皇,让我见见三百年的酒是什么味?”
殷惟郢略有些不满,在闵宁面前,他怎么不叫自己声“娘子”呢?
她冷哼一声,挥动衣袖道:
“便让你一见。”
说着,女冠自方地中摸出一金紫云麓葫芦,屈指一弹,葫口自开,昂头只见天边云海往外排开,露出一点斑斓银月,光辉烁烁似水往下流去,竟流入到了葫芦里头。
她捧起手中酒碗,将葫芦一倒。
晶莹剔透的月色倒入碗中,更显清澈透亮,仙气飘飘。
“重阳观剑池五百年春秋,”
殷惟郢把酒碗往前一推,
“我今夜取月做酒,如何?”
闵宁被这天马行空又瑰丽无比的一幕给震得呆了一呆。
女冠心里得意洋洋。
陈易接过酒碗,低头一看,瓷碗间盛着似天上琼露,银白透亮,云雾再度阖拢,天地顿暗,他手里捧着唯一一点斑驳月光。
清风拂过,佳人在旁。
陈易轻抿这揽了月光的酒,别具一格的滋味顺着舌尖流入喉中,发自心间蔓延起清净的回味,又带着酒香,便是他这不怎么懂酒的人,也瞬间被征服了。
当嘴离开酒碗,陈易原地怔了一会。
眼角余光便见女冠琼鼻微翘。
闵宁望见陈易的表情,不禁对这酒生了好奇,当下问都不问,一手越过篝火把他的酒碗夺了过来,举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