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淮河沿岸,马上就陷入了补给困难和无船渡河的双重困境,后面还有太平军的追兵,一路撵着他们,就像撵着一群丧家之犬。
幸好老天开眼,突然下起大雪,太平军都缩回淮安避寒去了。这才让咸丰在快到东海的仁和镇寻到了船只,还抢到了些粮食。那仁和镇本是个贩卖私盐的地方,多少有点人气,找船也还算容易。
只是到了那时,咸丰麾下的两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折损了七成还多,只剩下不到四千残兵败将。
在仁和渡淮之后,咸丰又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跑到海州州城之下。而此时守在海州州城的,正是归曾国藩节制的淮军马新贻部。
马新贻此刻正和他的三个结拜兄弟张汶祥、曹二虎、石锦标,一同站在城头上,望着城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张、曹、石三人本是捻子中的小豪强,带着手下弟兄投靠了马新贻,成了“山字营”(马新贻字谷山)的主力。这马新贻的山字营没参加宝应之战,建制倒还完整,约莫还有一千五百人,勉强守着海州。原本想着太平军一来,他们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万万没想到,太平军没来,却等来了比太平军还让人头疼的咸丰。
马新贻从望远镜里瞧见咸丰的那一刻,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这下可摊上大事了!”
如今可是大清同德朝了,他身为同德皇上的臣子,却碰上一个本应被太平军捉去的咸丰皇上来叫门,而且看这咸丰的模样,可不像是被俘的样子啊。
“大哥,那人当真是咸丰爷?”马新贻的好兄弟曹二虎望着结义大哥,一脸疑惑地问道。
“是啊!”马新贻苦笑着点点头,“正是咸丰,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那自然是效忠同德帝了!”张汶祥马上接过话茬道,“大清如今有新皇上了,咱们可都是新皇上同德帝的臣子。”
“可咱总不能把这咸丰的脑袋给同德帝送去吧?他们可是亲兄弟啊!”“四兄弟”当中的小弟石锦标,显然还对兄弟情抱有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