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庄周一人一剑杀透重围的本事;这也不是在城里,随我用名用法,用望用势。这次更不是对诗对赋,讲经论史。有些东西我要检验,有些事情我也拿不准,只能说尽力尝试。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可能发生的意外也太多,我算来算去吧,没有万全策,所以我才让你留在家里。”
陈青珊没有一丝犹豫,清亮的眼眸执拗而坚定,思路也异常明晰:
“正是因为不能万全,所以我更要去。你曾经和我说过,‘孤子易折,连势难破’,你这次没有势,但你有我。”
王扬闻此,有些动容,小声道:“我也有势。”
“加我势更全。”
“你一个人对势起不了什么作用。”
“单马突阵,斩将搴旗,你说,我去做。”
陈青珊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但眉宇之间,英气勃发,好似才破晓时那面对浓黑夜幕却依然刺向厚重云层的第一缕曙光,孤决,夺目,且不可阻挡。
王扬没办法拒绝这样的决然,只好换一个角度相劝,提醒道:
“你还要为你爹查清真相。”
陈青珊目光低垂,沉默不语,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中投下浅浅的阴影,如同飞鸟敛翼,但只静默了片刻,便重新抬眼,眸光如劲箭不回,似朗星不坠:
“有些事,比查清真相更重要。”
王扬目光一震。
陈青珊说完脸就红了,磕磕绊绊道:
“我我睡......不是!我我回去睡了!”
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不过很快又返了回来,探出身子道:“我一定去啊!”说完不给王扬拒绝的时间,迅速消失。
没过两秒钟,人又回来了,扒着门补充道:“我带着槊去!”
王扬无奈地笑了,点了点头。
陈青珊这才放心离去。
王扬屋里的灯,又亮了一个时辰,然后才熄。
.......
晓色透窗,帘卷霞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