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边的芦苇丛里,半枚带血的脚印在霜花下闪着微光。
“他来过。”李睿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片沾着磺胺粉的碎布。
“给,证物袋。”温柔递上证物袋。
李睿站起身,视野望向远方,脚印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他似乎看到了那个踉踉跄跄的身影,从山的那头一路蹒跚而来。
直到他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人要活着就要吃饭,即使是苟延残喘,也要填饱肚子。
可用什么东西来填饱肚子呢?
由于没有饭吃,他只能到田野里去找点儿东西充饥。像只野狗一样,在红薯地里,一会儿扒扒这里,一会儿翻翻那里,半天才翻出一点儿漏掉的薯块。用袖子擦了擦,便塞进了嘴里。
“啪”,什么东西掉了?
他转过头,原来是自己的日记本。他有写日记的习惯,作案后就会记上一段,但又怕被人发现,常常在写好后又把它烧掉。
看着缺了不知道多少页的笔记本,他摇了摇头,“看来你也不愿意再跟着我了。”
“也好,烧了吧!”
于是,他在空旷的田野里点了一把火,就像是恐怖的鬼火。
“李睿,你看!”温柔在不远处的田垅上,发现了一堆灰烬,“像是一本笔记本。”
温柔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还算完整的灰烬夹紧证物袋。
田野上风很大,灰烬早就吹散了,也就只剩下壳子还算完整。这种牛皮纸做的壳子,即便烧掉了,上面油印的“笔记本”三个字依然清晰可辨。
但是上面没有名字,估计他的主人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写上名字。
“谁会在大冷天的在这里烧本子?”温柔喃喃自语道。
“应该是他留下的。”李睿托着下巴说道。
“他?你是说凶手?”温柔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
“他在逃亡,”李睿看着地上的灰烬,“这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他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