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土墙、发霉的奖状堆、灶台上豁口的陶罐。李睿注意到照片角落有双褪色的回力鞋,鞋帮上用炭笔画着歪斜的油菜花。
“第二,社会化进程的断裂。”和菁放大赵新民17岁时的工牌照片,少年锁骨凸起如刀锋,“高中辍学离家出走,在砖窑、煤矿、工地辗转,这些经历让他始终停留在道德观未成型的青春期。”
雷辰的咖啡杯泛起涟漪,“可这也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
“第三,违法与惩戒的恶性循环。”和菁调出监狱档案,“他踏入社会后一直处于违法犯罪与受处罚的环境中,当偷窃成为生存本能,暴力就会异化为他的语言,那他形成犯罪人格也就不足为奇了。”
温柔补充道:“幼年时家庭的遭遇,上学时受到亲戚的冷遇,在做小生意时受人欺负,这些在赵新民看来,都是无法容忍的罪恶。”
李睿似乎读懂了他的心理,“于是,在他的眼中,整个社会也就在这些罪恶勾当中变得漆黑一团,看不到一点光明,那些所谓的欺负他的人罪不容赦,该千刀万剐。”
和菁从笔记本的夹页里取出几张泛黄的纸条,“这是在赵新民老家的抽屉里找到的。”
“这是……”雷辰看了一眼,“他写的日记?”
“嗯,”和菁点了点头,“赵新民从小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上面记载的内容,能够从侧面帮助我们更加完整地了解他。”
雷辰读出了上面的内容:“常吃猪肝和蛋黄,可以明目。吃烤羊肉能够增加能量。吃生黄瓜可以增加维生素。冬天的黄瓜很贵也买着吃。再一个就是注意锻炼。最近几年,我从没害过病,一片药也没吃过,当然,我也吃不起药……”
“难怪……”雷辰放下纸片,“天寒地冻的时候,他还能在雪地里睡上一晚上。这家伙虽然生活在人间,却简直是一个游离于人群以外的魔鬼。”
戚薇把投影切换至菜市场监控,右上角“3月15日9:32”的时间非常醒目,“这是昨天上午在城西农贸市场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