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府的冬夜总是格外漫长。
徐碧麟独坐窗前,望着庭院中飘落的雪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大姐徐脂虎去年送他的生辰礼物。玉佩温润,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
二公子,王爷唤您去书房。老仆在门外低声通报。
徐碧麟眼中闪过一丝波动,旋即恢复平静。他整了整素色衣袍,确认自己看起来足够平庸低调后,才迈步出门。
穿过重重院落,每一步都踩在精心计算的位置。十七年来,他早已学会如何在北凉王府生存——不引人注目,不争不抢,做一个透明人。
书房内,徐骁背对着门站在沙盘前,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父亲。徐碧麟恭敬行礼,声音恰到好处地带着敬畏与疏离。
徐骁没有转身,只是抬手示意他走近。沙盘上是北凉与北莽接壤的边境地形,几面小旗插在一处名为青崖的隘口。
青崖关缺个守将。徐骁的声音低沉如雷,你去。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徐碧麟睫毛微颤,青崖关是北凉最贫瘠的边境之一,常年受北莽骚扰,守将换了一茬又一茬。
儿臣领命。他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只是深深一揖。
徐骁这才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在次子脸上扫过,似乎想找出什么破绽。但徐碧麟的表情完美得如同一张面具——恭敬、顺从、毫无锋芒。
给你三千兵马,五万两银子。徐骁顿了顿,明日就出发。
走出书房,徐碧麟在长廊转角处停下,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十七岁的少年,眼中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深沉。
碧麟。
轻柔的呼唤让他浑身一震。转头望去,徐脂虎披着狐裘站在月门下,眉眼如画。
大姐...他声音微哑。
徐脂虎快步走来,将一个锦囊塞入他手中:听说父亲要派你去青崖关,这些你拿着。她眼中含着担忧,那里苦寒,你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