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阳光穿透十二扇玫瑰彩绘玻璃，将审判庭切割成流动的光谱。天使长米迦勒持剑的圣像投影在青金石砖上，却被周明拖曳的锁链碾成细碎光斑——那对镌刻着圣言咒文的秘银枷锁正发出蜂鸣，像贪婪的水蛭般吮吸着他手腕处渗出的淡金血液。两名圣骑士甲胄下的护颈勒出深痕，臂甲扣在他肩骨的力道重得能听见指节摩擦声，却不知这具被修真界灵气淬炼过的躯体，正将枷锁的侵蚀之力化作丹田处的星芒漩涡。
高台之上，七阶白玉祭坛托起鎏金圣座。红衣大主教克洛德的祭袍绣着金线勾勒的十二翼炽天使，可周明分明看见他翻页时，袖口滑落的阴影里，三道蛇形暗纹正顺着苍白的手腕爬向肘弯——那是深渊契约的印记，与三天前他在宗教裁判所地牢里，从拷问者指尖看到的一模一样。当时那些自称神之鞭的修士，用浸过圣水的皮鞭抽他时，袖口同样闪过这种暗纹。
周明，你被指控为黑暗法师，勾结恶魔，意图颠覆神圣教廷。克洛德的声音混着祭坛上燃烧的龙血香气，在穹顶下形成回响，依照《光明圣典》第三千七百条，你有权在圣火焚身前陈述最后遗言。
跪着的青年忽然抬头，瞳孔里流转的星芒让克洛德喉间一紧。他记得地牢监控水晶球里，这个东方人被连续三十小时灌注圣水后，竟还能对着摄像头露出那样的笑容——像看穿了他藏在告解室暗格里的羊皮卷，看穿了每月十五子夜，他与蝠翼恶魔在密室里的血祭仪式。
大主教阁下。周明的声音带着修真者特有的清冽，锁链在他膝盖下压出的裂痕里，渗出几丝几乎看不见的灵气，您左手无名指的戒痕，比圣婚仪式要求的宽了三指。他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说，深渊侯爵的契约，需要用更...亲密的方式签订？
审判庭后排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克洛德手中的金圣经突然泛起强光，却掩不住他耳尖的骤红。六名站在魔法阵中的白袍祭司同时颤抖，他们分明看见，祭坛阴影里，大主教的影子正分裂出第二道蜷曲的尾椎。
异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