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将车身旁的一小方天地映成橙黄色,乐柠望着挡风玻璃上的一层落雪,让夏桉把窗户打开一点。
“热。”
她额头生了一层浮汗,刚刚上上下下累的。
车里常备口香和棒棒,夏桉拿了后者,剥开纸放进嘴里,舒坦地吐出一句:“事后烟,得劲。”
乐柠竟然听懂了,先是一臊,后笑道:“这就算事后了?”
夏桉给她也剥开一根,递过去,让她含住。
“算一半,”顺手捏捏她的脸蛋儿,问:“头疼么?”
“不疼,我没怎么喝,他们都没灌我。”
“唔”了一声,夏桉拨了一下雨刷,扫净浮雪。
停车的这条小路在校园东墙外,这是条荒路,再向前是悬崖,有小路蜿蜒到沙滩,前方一片漆黑,隐隐涛声从窗缝涌进来,寒气里夹杂一丝腥味。
两人没再说话,悠然享受这刻的安静。
靠着他,乐柠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相互握着,彼此轻轻摩挲。
原世,夏桉因爆炸事故、左柚出走,留下了一个非常…不雅的后遗症,很严重——喜欢抱人。
正式在一起之后,他话很少,但只要两人独处,夏桉总会把乐柠抱在怀里,不言语,只轻轻抚摸。
那时,他已经三十岁了。
有一次,乐柠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我宁愿变成一个真正的布娃娃。”
夏桉很愧疚,他的确将乐柠当成工具人很多年。真正的活人,有血有肉,有心有脑的大活人,谁愿意做别人的替代品呢?
可,话虽那么说,但乐柠心疼他,会时常扎起左柚的丸子头,会偶尔买些左柚曾经的衣裤,打扮成她的样子,会喷左柚同款的香水。
我可以不做小柠檬,在你不开心的时候,装成你喜欢的样子,假扮一颗柚子。
直到,我自己从内部碎掉,腐烂掉,就灰溜溜远渡重洋,把自己埋在一个你看不到找不到的角落,慢慢叫你遗忘,慢慢做回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