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都水掾许讳扬,受世祖皇帝之命,重修鸿隙陂,使几千顷农田成为膏腴之地,我许氏子孙与有荣焉。孝和皇帝永元年间,汝南太守何尚修复了鮦阳旧渠,新垦水田三万余顷。”
“然今时汝南郡各坡塘年年决口,堤防费开支每岁逾三千万钱!臣为汝南郡上计吏,察郡中大小官吏中饱私囊,贪墨朝廷下拨的堤防费,年年修堤年年决口,时常淹没百姓田亩。税吏逼迫受灾百姓缴纳赋税,百姓不得不出售土地,士族豪强低价购之,长此以往致使百姓不得不委身于士族豪强。”
许靖的言辞不可谓不激烈,许多事太守可以绕过郡主簿施行,但那些数字却是逃不过上计吏的眼,而许靖身为上计吏竟将汝南郡的那点腌臜事全部放在了明面上批判。
不过他所说的事情还不至于追究到自己的举主杨琦身上,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往先数任汝南郡太守所为,杨琦上任不足两月,自然无过错可言。
刘辩双目微眯,直直地盯着许靖,但许靖却也是毫不怯场,与太子对视着,目光迥然,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全然不在乎三公席之上,此刻正坐着一位出身汝南袁氏的司徒,反而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长此以往,汝南郡究竟是朝廷之汝南郡,还是士族豪强之汝南郡?”
许靖的话可谓是诛心之言,却也是据实而言。
若是一郡之土地皆为士族豪强所据,那这个郡与这些士族豪强的封地又有什么区别?
袁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那一抹如刀剑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许靖的身上,他是真没有料到许靖敢把这些事情全部吐露出来。而且许靖虽未明言,但汝南郡最大的士族不正是他汝南袁氏?
当着老夫这个司徒的面,攻讦我汝南袁氏?
我汝南袁氏竟沦落到被一条丧家之犬如此撕咬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太子不可能会在大军即将出征平叛之际对汝南郡展开清查的。
而只要大军出征离开雒阳,他们的时机就到了。
“孤知之矣。”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