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花溪别院的时候,他爬到了那颗榕树上,透过榕树浓密的叶子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直到不见踪影依旧没有下来。
他望着通往帝京的那条官路望到月上中天。
没有人看见他泪流满面。
也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他心里所想就是去帝京,找那个冷漠的父亲——
不是求他收留,而是想要问问他究竟是不是私生子。
问问他的母亲是谁。
母亲她在哪里?
还好奶奶并没有走。
奶奶便是他唯一的依靠。
私生子和母亲这两件事成了他心里的结,某次他去了东院找了奶奶很认真的问了问。
奶奶惊诧当场。
而后抱着他,并没有否定他私生子这个身份。
奶奶说……
“即安啊,既然你知道了,奶奶也不瞒你。”
“你的母亲她啊……她在诞下你的时候就死了。”
“你有奶奶,奶奶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就算是你那弟弟陈宥宁也不行!”
听说奶奶给父亲去了一封信。
那个弟弟被父亲责罚,至于如何责罚的却不得而知,也算是奶奶为前身主持了一个公道。
那些记忆如潮水一般在脑海中掠过。
视线游弋,落在了那满头白发的老人脸上。
这是一个面容消瘦的老人,原本应该是矍铄的,此刻却很是萎靡。
萎靡的皱褶中这时候却又渐渐生起了几许生机,就连他的那双老眼似乎也多了几分炯炯的神采来。
他是陈小富的爷爷,三个月前才从帝京回到这里,相处便仅仅只有这三个月,远远没有奶奶来的亲密。
不,
压根就没有亲密。
脑子里甚至涌上了一股子的厌恶情绪,便是他逼迫着前身读书了。
陈小富瞬间将这股情绪挥去,他甚至冲着这老人眨了眨眼睛,又笑了笑。
这虚弱的笑很是勉强,甚至有些难看,却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