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升起的更慢些,此刻第一缕晨光未现,朝殿之上,丹墀下青砖映着蟠龙藻井的冷光,忽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震得发颤。
建奴皇帝竟...竟遭斩杀?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满朝文武先是骇然色变,紧接着偌大的金銮殿再次陷入死寂。唯有烛泪簌簌滴落,在案几上凝成蜡珠。
建奴皇帝怒赤儿,以十三副遗甲起兵,纵横白山黑水,创下不世基业,堪称一代枭雄。如今竟命丧贾蓉之手,这等消息直教人难以置信。
贾政扶着笏板的手微微发颤,心潮翻涌如浪——此等泼天之功,足可封公!县公、郡公还是国公?他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爵位品级,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秦业却似泥塑木雕般僵立原地,口中喃喃:罢了罢了,妾室便妾室,这都是命
他苦心筹谋半月的女儿婚事,在这煌煌战功面前,终成镜花水月。
建元帝端坐龙椅,眼波流转间难掩喜色。此捷报若传扬天下,他的声威必将盖过太上皇!思忖间,他朗声道:贾卿家如此奇功,当如何封赏?
话音未落,北静郡王水溶已踏前一步,玄色蟒袍上的金线暗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陛下明鉴!贾蓉斩二十七员敌将、枭三皇子首级,此功可封一等子;五千破八万、斩首两万三,足封三等侯;至于诛杀伪帝,更是不世奇勋,唯有封公方可彰显皇恩浩荡!
内阁首辅丁大志却捻着花白胡须,沉声道:陛下,太上皇早有擒奴赏格圣旨,明文规定斩杀建奴皇帝者,仅封一等侯。祖制不可违,圣谕更不可轻改啊!
此言一出,殿中暗流涌动。众人皆知,丁大志身为文臣领袖,此举明面上是维护祖制,实则是借太上皇旨意打压四王八公势力。
镇国公府的牛继宗按捺不住,越班而出:首辅大人此言差矣!若有功不赏,日后沙场之上,谁还肯为朝廷效命?贾将军实打实的军功,岂是一道旧旨所能束缚?
他话音未落,礼部尚书亦出列附和:牛大人莫要忘了,太上皇圣谕高悬,若贸然加封,恐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