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里,茶楼酒肆皆飘说书声。那日在得月楼中,但见说书人醒木一拍,惊起满堂茶客。
列位看官!且说那安国县公,十四岁便见建奴犯境,怒发冲冠之下,弃了温柔乡,投军赴边疆!他抖开绘着战甲的折扇,可叹那年他与秦家小姐才定婚约,本是良辰将到,偏生一去五载无归期!
众人听得入神,茶盏搁在八仙桌上忘了饮。说书人忽地压低嗓音:您道那贾县公有多神勇?单枪匹马挑了建奴两员皇子不说,更在阵前大喝:建奴伪帝,快将狗头送来!当真是虎胆龙威!
座中有人拍案叫绝,又有人唏嘘:可怜秦家姑娘,从豆蔻年华等到桃李成蹊,五年韶华空付,也算是为大周守节了。
说书人抚须长叹:可不是!如今县公功成名就,若负了这等深情,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这般说辞,于茶楼酒肆间如星火燎原。不过数日,各坊巷的说书版本虽有出入,却都传着同一段佳话。
忽一日,醉仙楼里忽起争执——有个外乡人摇头咂舌:宁荣两府簪缨世家,县公竟娶个老姑娘,真是……
住口!邻桌几个酒客哐当掀翻酒碗,酒液溅湿青砖,秦姑娘苦守五年,县公若负了婚约,与那市井无赖何异?
霎时间满座皆应和:富贵不忘糟糠,位高不改初心,这才是真豪杰!
那人被众人目光逼得面红耳赤,只得拱手赔罪,灰溜溜逃出酒楼。
窗外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雕花窗棂上,屋内却因这番争论愈发热闹。茶博士穿梭其间续茶,听得客人们议论纷纷,暗自思忖:这贾县公的故事,怕要成了神京城里最叫座的话本儿。
皇宫,铜漏滴答作响,御书房内沉香袅袅。建元帝握着狼毫的手顿在半空,朱批未落成墨团,龙纹黄绫上洇开一片黯淡。
又来这等手段?他望着窗外飘雪,忽然将笔掷进珐琅笔洗,溅起的墨点惊飞了檐下寒雀。
案头奏折如山,却抵不过心底翻涌的暗潮。指尖抚过青玉镇纸,想起贾蓉阵前斩敌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