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已传来阵阵哭嚎。赖府上下奴仆抱头鼠窜,却见锦衣卫如黑色潮水般漫过朱门,将这奢靡僭越的富贵窝,化作了诏狱前奏的修罗场。
酉时三刻,残阳将宁府朱墙染作血色。赖升斜倚在暖阁里,慢条斯理地啜着蒙顶甘露,几个小厮垂手立在一旁,满脸堆笑:赖总管好雅兴!小蓉大爷婚期将近,您怎不去照应一二?
聒噪!赖升一脚踢翻矮凳,茶盏在青砖上摔得粉碎。想他昔日何等威风,府中大小事务哪桩不经他手?
如今贾蓉竟绕过他,事事差遣亲兵,倒教他成了闲云野鹤。正暗自腹诽,忽听得院外传来皮靴踏地的声响,抬头只见一队锦衣卫如黑鸦般涌入。
官爷这是……
赖升强作镇定,话音未落,已被锦衣百户一把揪住衣领:赖升!可知罪?
他双腿发软,冷汗浸透脊背:小人安分守己,不知所犯何事?
三十四万两贪墨之罪!贾蓉携着贾惜春、尤氏款步而入,赖家蛀空宁府根基,当诛!
话音未落,赖升已瘫倒在地,两眼翻白。
消息如风卷残云般传遍两府。荣庆堂内,史老太君正倚着猩红洋毯听戏,忽被赖大夫妇撞破珠帘,二人披头散发,嚎啕大哭:老太太救命!小蓉大爷抄了赖家满门,这是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啊!
堂内顿时乱作一团。史老太君惊得龙头拐杖重重杵地:反了!反了!
贾宝玉蹙眉道:赖爷爷素日尽心打理荣府,蓉哥儿怎可如此莽撞?
赖大连连叩首:我赖家侍奉四代主子,如今功成身退,却遭此横祸!
唯有王熙凤轻摇团扇,丹凤眼闪过一丝冷芒:老太太且慢动怒。此事须得请蓉哥儿当面分说。
她瞥向赖大夫妇的狼狈模样,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对夫妇平素没少与她作对,今日倒要好好瞧个热闹。
贾迎春与贾探春对视一眼,默默退至角落。探春轻捻帕子,低声对迎春道:蓉哥儿不是莽撞之人,其中必有隐情。
林黛玉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