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既已长成,往后东府内眷之地,还请自重。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惊得贾宝玉攥着宝玉的手僵在半空。
王熙凤见状,忙赔笑打圆场:四妹妹何必较真?宝兄弟到底是没成年的孩子。蓉大奶奶若不乐意,以后不许他来便是。
一场本应欢愉的聚会,就此不欢而散,园中景致虽美,却难掩众人心中的尴尬与怅然。
暮色初合时,贾惜春怀着愧疚,寻至秦可卿居处。但见窗棂映出窈窕身影,执笔临帖,墨香袅袅。
秦可卿听得脚步声,抬首见惜春垂头立在帘外,月白斗篷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搁下羊毫,含笑道:姑姑快些进来暖着。”
随后又吩咐道:“瑞珠,快奉茶。
惜春轻蹙蛾眉,捏着绞丝银帕,欲言又止:可卿,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
提及方才园中插曲,秦可卿玉颊微酡,黛眉轻挑:原怪不得姑姑。只是西府哥儿行事莽撞,不知男女大防。
按常理,荣宁二府血脉相连,贾宝玉入内宅本不算逾矩。昔日书中,秦可卿亦曾邀宝玉于闺房休憩。然今日少年那灼热目光与痴狂言辞,终究越了礼数。
贾惜春再三致歉,方告辞去。这边厢,贾宝玉独坐房中,将自己锁于碧纱橱内,任谁叩门皆不应。
归途上,林黛玉柳眉紧蹙。紫鹃愤愤絮叨道:宝二爷在西府纵可肆意,东府却不是任性之地。这般叔侄失仪,传出去如何了得?
林黛玉神色淡淡:他见了水葱儿似的姑娘,哪次不是丢了魂儿?不过这次冲撞了诰命夫人,倒要学学规矩了。
言语间虽含责备,却也暗含几分无奈。她心底暗忖,此事若传扬开去,荣宁二府颜面何存?怕是她这寄居的表小姐声名也跟着受累。
紫鹃望了望窗外,压低声音:今日也幸好是公爷不在家,不然只怕……话音未落,已被林黛玉挥袖打断。
荣庆堂内,史太君听闻此事,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宝玉那孩子,不过是见了天仙般的人物,一时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