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名叫齐顺。
他头发花白,整个人干瘪瘦小,有些木木的,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苏会请他过来签契,薛丛理才知道他就住在隔壁,这间房原本是儿子儿媳居住的,谁知道儿子儿媳都先走一步,他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这间屋就是他儿子当年殒命之所。
他似乎很急切地想将房子赁出去,不但没收第一个月的租金,还同意不收押金,每月付房租。
薛丛理甥舅二人都在衙门工作,苏会帮忙跑手续异常顺利,连打点的银钱都只象征性意思一下,比平常少了许多花用,不到一个时辰,便都办妥了。
等送走东主与牙人,拿着钥匙,站在院中,李闻溪还有些恍惚。
就这么简单,她就要换个新地方居住了吗?
上一世她直到被纪凌云接走,一直都没离开过贫民窟。
重生后的近两个月时间里,天知道她有多少次被噩梦惊醒,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秒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换了地方,至少可以证明,她在努力朝着一条生路上行走,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都是有意义的。
忙碌半天,天色不早,这房子还需好生收拾一二才能住人,李闻溪喜滋滋地锁了门,同舅父商量一会儿要买点什么好吃的打打牙祭。
房子的租金比想象中低了很多,他们手有余钱,自然不必再在吃上省钱。
也是赶巧,还没走出卖渔巷,他们就碰到了县廨同僚。
姜少闲也是县衙里的书吏,因岁数大资历老,家里三代都是衙署里的胥吏,连林泳思的账有时都不买,是个喜欢端着架子的人。
薛丛理一直对他敬而远之,每每遇见,礼貌客气,工作上有接触多是忍一时退一步,倒得了他另眼相看,平素也能看到他的笑脸。
此番遇见,自然都和和气气地打着招呼。
“姜兄。”
“薛老弟,今儿难得休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