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槐树下直起身子,拍了拍裤腿,看了眼手表,说:
“五点二十,得赶紧去车棚借自行车。
我打算骑到郊区汽车站,再找个便宜的招待所凑合一晚,明早好赶头班大巴去张各庄。”
车棚在厂后墙根,铁栅栏门挂着把大铜锁。
徐天踮脚往里瞧,空荡荡的水泥地上只歪着两辆锈迹斑斑的二八杠,前胎都瘪了。
背后传来车棚管理员老陈的咳嗽声,他晃着钥匙串从门房钻出来,说:
“小徐啊,别瞧了。
咱们厂的自行车大多都在维修或者有其他重要用途被占用了,今儿采购科老周带俩新人去通县收棉花,把能用的车全骑走了。
剩下那两辆,上周就报了废。”
徐天摸了摸后颈,说:
“那去郊区汽车站得走多久?”
老陈掐指算了算,说:
“走?
打这儿到东四牌楼,再转三路公交到终点站,少说十里地。
您要步行的话……
赶在天黑前到,得紧着走。”
徐天谢过老陈,把蓝布工装的袖口往上卷了卷。
徐天走到副食店,看到玻璃窗里的猪肉柜台早空了,只剩张“今日售罄”的白纸。
菜市场的菜贩子正收摊,竹筐里剩的蔫黄瓜被几个小孩抢着捡。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空间钥匙,隔着粗布衫还能摸到那枚铜钥匙的棱角。
他心里想:有这宝贝在,就算空手下乡,也能变出点东西镇住老乡。
走到东四牌楼,徐天在路口的煎饼摊前停住,摸出两毛钱和半张粮票,说:
“来个加鸡蛋的。”
摊主是个系蓝围裙的大妈,翻煎饼的竹片“唰”地一转,说:
“小伙子赶夜路?
瞧这汗,累坏了吧?”
徐天说:
“去郊区办点事。”
他接过煎饼,咬了口,说:
“这煎饼脆生生的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