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消融,露出藏于冰层下的古蜀符纹:“陈平安,这些地脉纹路在指引蛮荒王座的方向!”
顾璨的鬼物锁链突然绷直,锁链末端勾着半截神道骸骨:“东临家的锁魂幡,果然在炼化青童天君的遗骨。”他望向白玉京深处,瞳孔中倒映着正在重组的青铜巨阵,“阵眼在飞升台残骸,周密要借神道余韵重塑妖帝法身。”
崔瀺突然将半块碎瓷抛向高空,瓷片与白玉京的阵纹共鸣,竟在云层中拼出骊珠小镇的全貌。齐静春的虚影从瓷片上站起,抬手虚按在飞升台残骸上:“陈平安,当年我在本命瓷里留的不是文运,是宝瓶洲千万生民的愿力。”
“愿力?”陈平安心神剧震,碎瓷表面浮现出小镇酒肆的喧嚣、渡口的渔歌、学堂的书声,“齐先生,您是说……”
“神道倾颓,便由人间灯火重铸天道。”齐静春的虚影望向周密所在的阵眼,“去告诉青童天君,当年他留在骊珠洞天的那壶酒,我替他喝了。”
风雪突然静止。白玉京顶端的飞升台残骸发出嗡鸣,台基上的鸿蒙符文竟开始浮现陈平安的面容。青童天君的声音从阵纹深处传来,带着万年孤寂:“崔瀺,你算到了齐静春的愿力,可算到了神道余韵本就是人间香火所化?”
崔瀺突然咳出黑血,却笑得癫狂:“我何须算到?只要陈平安站在这里,蛮荒王座便永远缺了半块基石!”他指向陈平安心口的碎瓷,“当年齐静春用命护下的,从来不是宝瓶洲的地脉,而是让人间修士敢拔剑的底气!”
周密的身影终于从阵纹中踏出,手中握着的飞升台残片已染满神道血污:“陈平安,你当真以为凭这点愿力,就能挡住十四境的妖帝?”他抬手一挥,血色光柱化作万千骨矛,“看看这些骨矛,都是北俱剑修的脊梁骨!”
陈平安突然将碎瓷按在胸口,骊珠小镇的愿力如潮水般涌入经脉。天真剑分化出三百道剑光,每道剑光上都映着齐静春教他练拳的场景、李宝瓶在渡口守望的身影、刘羡阳在桃林砍树的背影。
“齐先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