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玄清道……竟要六十载?”
张小凡的声音混着风里的湿气,不自觉地攥紧了道袍下摆。
他望着大师兄,只见那广袖垂落似静水无波,道髻上的玉簪泛着冷光,恍惚间,藏经阁壁画里御剑斩妖的仙人模样与眼前人重叠,原来,再惊才绝艳的人物,都要在时光的打磨下,沉淀出这般沉静。
“修行无捷径。”
宋大仁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道剑光,青锋“铮”地归入剑鞘,惊得竹梢上的宿鸟扑棱棱飞起。
他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向竹林深处,一个灰衣少年负手而立,鸦青长发随意散落,额间的朱砂痣在暮色里红得灼目——正是新来的弟子江无尘。“江无尘,可记下了?”宋大仁扬声问道。
少年抬眼,那双眸子宛如琉璃盏中盛着两汪秋水,清光流转间,似有星芒碎影闪烁:“弟子记下了。”
话音刚落,他指尖已凝出一缕青白雾气,雾气在掌心化作太极图式,竹叶被气劲卷得簌簌作响。
张小凡瞳孔猛地一缩,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宋大仁的道袍无风自动,玉簪“当啷”一声坠地——那缕雾气顺着江无尘指尖没入眉心,刹那间,少年周身腾起青白光晕,三十步外的竹节“咔嚓”裂开半寸。
“你……你竟引气入体了?”
宋大仁声音发颤,踉跄半步扶住竹子。
他惊恐地发现,江无尘额间朱砂痣愈发艳丽,双瞳里的星芒化作剑气纵横,这分明是玉清境第三层才有的“气御万法”之兆!
江无尘垂手间,光晕尽数敛去,声音却如冰泉击石般清冷:“师兄方才所授口诀,与《太清玉册》所载略有不同。”
他抬眼望向宋大仁,重瞳里映着对方惊惶失措的神色,“所以弟子稍作推演。”
推演?宋大仁只觉喉间发苦。
他苦修六十载才堪堪踏入第三层,这少年不过听了一遍口诀,竟能触类旁通?
夜风呼啸,卷着他的道袍猎猎作响,他忽然想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