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他们将会以更残忍的方式,掠夺他们想要的一切,包括你的性命。”
“苏郁仪,你怕不怕?”
那一年的苏郁仪只有十九岁,她是那年恩科里唯一一名女进士。那时金阳普照苍茫群山,她仰着头望向他,目光灼灼:“我不怕。”
时至今日,苏郁仪仍能记得张濯那一天的衣着。
圆领纻丝官服上绣着径三寸的小独科花,花犀束带上环佩白玉。风里掺着融融的花香,张濯站在花木扶疏的影子里,眉目清冷澹泊,难以窥得一二分喜怒。
听完她这话,张濯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愿你不会后悔。”
只记得那双眼睛不悲不喜,唯余下一丝悲悯与苍凉。
此刻,潮湿的牢房里积攒着陈年的血腥与霉腐味,唯那一盏幽暗的灯在她眼前时远时近。
苏郁仪涣散的目光落在画屏上,口中喃喃一句话,微不可闻。
曹岑弯下腰去听,这个即将被处死的女囚口中反反复复只余下一句话:“不……后悔。”
“你……”见她答非所问,曹岑怒不可遏,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被一个声音出言打断。
“曹岑。”
“是。”曹岑立时转向那扇屏风,躬身俯首。
屏风后的龙纹如水波般荡漾开,一个人自屏风后走出,行至苏郁仪跟前。
天子衮冕遮掩不住他身上冷冽森然之气,年轻的皇帝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苏郁仪的发顶。
“你们都退下,朕有话问她。”
诏狱里的人登时退了干净,皇帝缓缓蹲下,用手抬起苏郁仪的下颌。
这张脏污遍布的脸曾经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朕记得你是太平二年恩科三甲出身,那一年朕还没有亲政,你的探花是母后钦定的。那时朝中官员大都出身北方士族,母后破例选你是为了安抚苏杭两地的文人,你也的的确确没有让朕失望。”
皇帝陷入回忆里:“你已为朕效力七年,将你外放到灵州这两年,朕屡次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