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康微微皱起眉头,跪在身后的几名衙役眼珠子乱转,相互看了一眼,心底泛起不悦。自己都给跪了,还想怎样?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小小乞儿罢了,一朝起势就拉虎皮做大旗,端起架子了是吧。
“发现无头女尸后,各位可曾想过到南郊寻找首级?此案我已查明,我爷爷的冤屈,我已亲手洗净。各位若想以郑大人不允许这种借口来辩解,搪塞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我知道,郑大人要的是速速结案,至于凶犯是不是真的凶犯,他不在乎。我也知道,各位在这样一位令官手下当差,亦有各自的难处。”
“我相信,各位也曾是一腔热血的好汉,想守一方百姓安宁,护一方法度严明。但理想再如何高尚,也抵不过现世的浑浊。”
“当浑浊成为常态,清白便是罪过。纵有万千鸿鹄志,也只能求一个与光同尘。”
“各位无需我与爷爷的原谅,你们的过往,我不在乎。而我爷爷,已经死了。生者,用不着向死者,求一份良心安宁。”
“各位,起来吧。”
严崇康掂量了一下,也没扭捏,依言起身。一众衙役,跟着纷纷站起来。
齐逸朝前走了两步,来到灵堂大门旁。
“今日,我齐逸只想以南城行首的身份,问各位一句。”
众人纷纷看向这位奇迹般活过来,一夜之间摇身一变,被巡抚大人亲点为南城行首代行令官之权的少年。
“身为督管南城的执法者,你们曾经的热血,冷透了吗?你们的佩刀,还能出鞘吗?”
严崇康虎躯猛地一震,只觉得头皮发麻、面颊一热。紧接着,浑身热血上涌。羞愧、激昂、狂喜、担忧,各种情绪翻涌交杂。
一众衙役纷纷一怔,旋即都自惭形秽地低下头,也感受到了与严崇康类似的情绪。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哈哈~~”
一个清郎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严崇康转头看去,登时僵住。
世、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