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冬,冷风如刀,割着太医院的每一处角落。
琉璃瓦上覆着厚厚的积雪,屋檐下冰锥垂挂,在黯淡天光下泛着冷光。院内几株枯树,枝桠在寒风中瑟缩颤抖,只剩几片枯黄残叶,还在顽强地与寒冬对峙。
“你要离开?”司徒臻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墨汁溅落在翻开的医书上。他满脸震惊,手中的笔都忘了放下,双眼瞪得滚圆。
“你如今在妇症和炎症方面的造诣,进步确实显着,平日里你的刻苦钻研我都看在眼里。只是距离炉火纯青的境界,还有一段路要走。依我之见,你不妨再潜心进学一段时间,如此定能更上一层楼。”
司徒臻语重心长。
“师父,我实有不得已的缘由,必须离开。”
云珊恭恭敬敬地唤了这一声“师父”,让司徒臻颇为诧异,他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云珊一番。
略一思忖,以他闯荡江湖多年的阅历,瞬间猜到云珊所说之事必定万分紧急。他心中轻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有些苦衷不足为外人道,便不再多加劝阻。
“那你稍等片刻。”司徒臻挽起袖口,露出白皙的小臂,在这寒冬里,竟也有一层薄汗。看来这两日,云珊不在,他忙得很。
他动作娴熟地拿起毛笔,饱蘸浓墨,挥笔泼墨间,洋洋洒洒地写下一整页医书典籍的名字。
字迹刚劲有力,笔锋游走如龙蛇。
“其他的都不难购置,这几本医书在坊间的书肆便可寻到。唯有这第一本,仅宫中藏书阁有藏,寻常人难以触及。”
说着,他将笔尖轻点在第一本医书的名字上,一滴墨珠悄然落下,迅速将名字晕染开来,配上他那俊字,好似一幅洇染的水墨画。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吹得窗棂嘎吱作响,案上的纸张簌簌抖动。
“嗯?”云珊提醒他说下去。
“不妨事,这本,今夜我帮你誊抄一份。”
云珊听闻,急忙抬手阻拦,神色间满是感激与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