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片擦着耳尖炸碎树皮时,陈云峰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一切……
1934年秋,湘江岸边的芦苇荡里,两千残兵裹着血污蜷缩在弹坑里。
步枪膛线磨得发亮,米袋底只剩最后一把炒青稞,身后三十里是紧追的中央军,前头七十里是等着围歼的桂军防线。
“团长!二营阵地要崩了!”通信员的嘶吼混着枪声灌进耳朵。
陈云峰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扫过眼前模糊的蓝色光屏——那串只有他能看见的数据流正在疯狂跳动:
【地形解析:左侧山坳坡度37,可伏三个排;桂军78师前锋距此12公里,三小时后抵达;独立团现存弹药量:步枪弹2173发,手榴弹46颗……】
战略预判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他突然笑了。
前世作为空军战术教官熬秃的头,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通信兵!”他扯下腰间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给一营传令——把山脚下那堆碎瓦片全搬去阵地前沿!”
“团长?那玩意儿能挡子弹?”
“不,”陈云峰舔了舔裂开的嘴唇,指腹重重碾过光屏上的“关键情报”选项,“那是给三十里外的中央军准备的——他们的电台,该听见点‘有意思’的动静了。”
当暮色里突然炸响桂军主力的“急报”时,当原本要围死他们的防线突然出现缺口时,当那些本已准备好牺牲的战士红着眼端起从溃兵手里缴来的新步枪时——
沈若兰举着药箱从弹坑里爬出来,正好撞进他沾着硝烟的视线。
“陈团长,”女医生染血的白大褂被风掀起一角,“你到底……从哪来的?”
他没回答。因为系统的提示音又响了——
【今日第三份关键情报已送达:三个月后,陕北将出现一支装备驳壳枪的“忠义军”,首领正为缺粮发愁……】
残阳如血。
两千残兵的军号突然响彻山谷。
这一次,不是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