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往脸上撒了把碎冰碴子。那感觉……
陈云峰裹紧军大衣,望着战士们东倒西歪瘫在岩石后,喉咙里像塞了团火。
他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子弹袋里六发子弹硌得大腿生疼——上回打伏击时,三挺机枪打红了枪管,最后只剩班长老周用刺刀捅翻三个白狗子,自己胸口挨了两枪,血把雪地都染成了暗紫色。
“团长!”老马裹着件露棉絮的灰布衫凑过来,手里攥着半块黑黢黢的铁疙瘩,“刚翻了翻缴获的破铜烂铁,这是汉阳造的击发组件,还有几个中正式的枪机。”他粗糙的手指蹭了蹭铁疙瘩上的锈迹,眼里冒光,“要是能凑出几支土步枪,比现在拿梭镖砍人强多了!”
陈云峰眼睛亮了。
系统刚在脑子里蹦出武器补给点的坐标,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最实在的,是把这些废铁变活物。
他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老班长,给个准话,能造多少?”
“得看材料。”老马蹲下来,用树枝在雪地上画零件图,“枪管要无缝钢管,撞针得用弹簧钢,最麻烦的是......”他抬头看了眼陈云峰,“得有铸模。”
上次在王家村缴的那批零件,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老陈!”赵德胜裹着褪色的灰军装走过来,眉峰拧成个结,“战士们两天没吃热饭,你让炊事班搞这些?
要是两小时内造不出枪,等白狗子107团包抄过来,咱们拿什么拼?”
陈云峰没接话,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卷叼在嘴上。
沈若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赵德胜身后,手里端着个搪瓷缸,热气在她睫毛上凝成白霜:“政委,我在教会医院见过德国大夫修机械,老马说的铸模,或许附近有。”她指了指东南方,“前儿个路过的破铁匠铺,我记得墙根堆着旧模具。”
赵德胜的眉头松了松。
陈云峰把烟卷咬得更紧:“老沈说得对。”
老马带两个人留在这儿拆零件,我带一班去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