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的荒原被夜色笼罩，匈奴营地的篝火如点点鬼火，在寒风中明灭不定。崔衍裹着破旧的羊皮袄，刻意将青铜弩机藏在宽大的衣袖里，身旁的慕容雪则扮成卖酒的胡姬，腰间的皮囊里装着掺了蒙汗药的烈酒。两人混在往来的匈奴士兵中，脚步看似随意，目光却在营帐间逡巡。
“看那边。”慕容雪压低声音，下巴微扬指向西北方向。崔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牛皮大帐矗立在营地中央，帐前守卫森严，火把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大帐顶端插着匈奴单于的狼头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议事声。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却在距离大帐十丈处被一名匈奴百夫长拦住。“站住！此处是单于营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百夫长目光如炬，盯着慕容雪腰间的皮囊，“卖酒的？可有通关文书？”
崔衍心中一紧，面上却堆起笑容：“军爷，小的们从西域来，这酒可是特地孝敬各位爷的。”说着，他掏出一锭碎银塞进百夫长手中，“您看，这酒醇香无比，喝了保准浑身暖和。”
百夫长掂量着碎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仍警惕地看着两人：“先尝一口。”他示意慕容雪打开皮囊。慕容雪强作镇定，拔开塞子，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然后递给百夫长。百夫长狐疑地闻了闻，仰头灌下一大口，抹了抹嘴，挥挥手：“进去吧，速去速回。”
两人走进营帐区，刻意绕开巡逻的士兵，贴着帐篷边缘前行。崔衍掏出从《考工记》残卷中学来的“听瓮”，将一只陶瓮埋在地下，耳朵贴在瓮口，试图听清周围的动静。慕容雪则警惕地望风，手中的狼头银簪藏在袖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东边营帐储存着粮草，南边是军械库...”崔衍小声说着，将听到的情报记在心中。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单于大帐传来，他连忙将耳朵贴得更近。“汉人机关术不可小觑！”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吼，“上次在太初宫，要不是玉璜...”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