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圣十年,八月,关中大旱。
华州东南三百里外,麓阳县。
与还算富饶的渭河平原不同,此地傍着秦岭,三面环山,田地贫瘠,产粮微薄,小民兼靠盐井、矿山求活,富人车马广厦堪比王侯。
烈日炎炎,蝉鸟息鸣,大地龟裂,草木枯黄。
三骑人马在官道上疾驰,他们都戴着短檐斗笠纱帽,用来遮阳。
为首白马肩高八尺,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目如宝石,蹄踏如鼓,神骏如龙,骑在马上的白衣人,腰挂长剑,潇洒俊逸。
他后面紧跟两骑随从,皆穿黑色劲装,身材较为娇小。
“掌柜的,前面有茶棚!”
“我看见了,三十多里,一间茶棚,往年也是如此?”
“麓阳贫瘠,不比华州,但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掌柜的,看来今年旱灾很严重,受灾的人一定很多。”
月剑抱怨道:“姐姐,能不严重吗?我都要渴死了。”
官道边搭着两间草棚,各有三张木桌,已经坐了一桌客。
一老一少在躲在角落里乘凉,摇着蒲扇,灶中的火早就熄灭了。
“吁~”
三人挽缰勒马,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年轻伙计起身,掸去桌上的灰尘。
“来两壶茶,再帮我们把马饮好。”
月剑把三只水囊塞了过去,坐在木凳上,摘下斗笠帽扇风,她扫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店伙计,从荷包里取出一角碎银子,拍在桌上,推了过去。
“放心,银子不会少你的。”
年轻伙计看向那角碎银,为难道:“客官,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茶是论碗卖的,每人只卖三碗,没有多余水饮马。”
月剑看了张玉一眼,将佩剑‘啪’地放在桌上,嗤笑道:“这是什么古怪规矩?”
这时年老掌柜走了过来,把年轻伙计拉到身后,陪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麓阳旱了快两个月,小店的水也是找锁月派买的,每五天才一担,要让客官饮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