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美,不是吗?”
“美。”
花祈夏的风灯放在腿边的树枝凹坑里,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在面对一个活祖宗,隐隐崩溃:“再美你也用不着在这儿看四个多小时吧!”
看完黄昏看落日,看完落日看晚霞,现在树林里的凉意已经从他们背后涌动起来了,Hadrian依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他屈指敲了敲风灯的玻璃外壳,接着收回手打起哈欠——
“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拨了一下发梢的小钥匙,“如果我今天不把这份礼物还给你,十八岁,你明天还会陪我来这里吗?”
花祈夏没等他问完就发出一声不耐又烦躁的气音,她已经懒得说话了,心累地朝他一摆手,“你爱咋地咋地。”说完把风灯放远了些,挪到主枝干旁边将胳膊圈上去,脑袋靠着粗糙的树皮。
一副心累到自闭的样子。
“喂。”
Hadrian见她不搭腔,手开始不老实地伸过来,还没戳到女孩的胳膊,手背上便收获“啪!”地一声清脆。
“嘶。”
Hadrian收回手,晚风吹起他鬓边的金发,连同那枚耳坠似的银色钥匙,都轻轻摇曳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大胆的女孩”。
成功收获花祈夏一胳膊鸡皮疙瘩后,王子先生满意眺望远方,感叹地:“四个小时啊……似乎比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电影更长?”
听见他提起“以前”,花祈夏半耷的眼皮终于掀起来,额角顶着树皮稍稍侧头——
在对方风灯摇摆的暖光里,她看向Hadrian的眼眸蕴藏着极复杂的情绪:
其实她在夕阳落下之前就想要离开了。
花祈夏知道,即使刚才直接自己甩手离开,这位行事怪诞的王子仍然会像现在这样——
拿着她的钥匙胡搅蛮缠。
他压根就不准备把钥匙还给她,或者说,不准备这么轻易地还给她。
花祈夏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