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往前爬,手肘擦过内壁时,铁锈混着霉斑蹭了满臂。
白镇川的魂光在她身后明明灭灭,像盏随时会熄的灯:慢些,你的心跳震得管道都在响。
我怕。她如实说,声音撞在铁皮上,闷闷的,怕你就这么散了,怕爬出去又是个陷阱。
不会。白镇川的声音像片落在她后颈的雪,当年护镖时,我背着三十斤玄铁在悬崖上爬了三天三夜,你比玄铁轻。
前方突然漏进一缕天光。
林夕的指尖触到管道出口的铁栅,透过缝隙能看见外面的梧桐树影——正是仓库后的绿化带,离她今早停阴车的位置不过二十米。
她刚要去掰铁栅,身后传来小杰急促的喘息:林姐!
后面有光!
回头的瞬间,她浑身的血都凉了。
管道深处浮起两团幽绿的鬼火,那是阴差的引魂灯。
鬼火下影影绰绰的轮廓,是穿着黄泉速递制服的人——但他们的脸被黑雾笼罩,只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獠牙。
是傀魂!白镇川的断鞘嗡地出鞘,魂体突然凝实几分,被咒术操控的快递员!
他们守着出口!
林夕的指甲几乎要抠进铁栅里。
傀魂的指甲刮着管道壁逼近,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小杰在她身后抖成筛子,突然抓住她脚踝:林姐,他们...他们胸口有工牌!
是张哥!
上个月还教我画驱魂符的张哥!
闭紧眼睛!林夕吼道,通阴眼自动睁开,看见张哥心口缠着漆黑的魂链,链尾系着块刻满符咒的木牌——和仓库锁魂阵里的符号一模一样。
她咬着牙掰铁栅,锈渣溅进眼里,白叔,撑住!
断鞘的寒光在管道里劈开道白芒,白镇川的魂体肉眼可见地变淡,却还是拦住了最前面的傀魂。
林夕的掌心被铁栅划破,血珠滴在铁锈上,咔地一声,铁栅突然松动——原来螺丝早就被人拧松了,只等他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