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襄阳城像口即将炸裂的铁锅，滚烫的风裹着腐臭掠过城墙。苏小小佝偻着背，裹在褪色粗麻布里的手指死死攥住怀中油纸包——那里藏着岳霖千叮万嘱的密令，还有她用簪子刺破指尖写下的背水一战。
护城河上浮着肿胀的尸首，蛆虫在盔甲缝隙里蠕动。守城的元军懒洋洋地用长枪挑起她的竹杖：老东西，哪来的？苏小小故意让浑浊的眼珠翻白，颤巍巍摸出半块发黑的饼子：军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腥风卷起她鬓角白发，遮掩住眼底迸发的寒芒。
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瞬间，苏小小踉跄着扶住断墙。街边枯树挂着风干的人腿，几个孩童蹲在墙角啃树皮，见她走来立刻缩成一团。这哪里还是当年商贾云集的襄阳？分明是座人间炼狱。
破庙的梁木在风中吱呀作响。苏小小将发霉的饼子按在供桌上，暗纹在月光下浮现出张顺二字。墙角稻草突然翻动，浑身绷带的汉子持刀抵住她后腰：谁派你来的？
岳霖将军。苏小小转身时，油纸包从袖中滑落。汉子瞥见饼上暗红的血痕，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岳家军独有的火漆印，而血迹未干，分明是三日内所留。
密令在夹层。苏小小压低声音，元军粮草明日寅时运抵北门，岳将军要你...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张顺猛地捂住她的嘴，两人贴着墙根躲进神龛后。
火把将破庙照得亮如白昼。元军千户踢翻供桌，刀尖挑起苏小小的下巴：老虔婆，看见可疑人没？腐臭的呼吸喷在脸上，苏小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子抖得像片枯叶。
千户嫌恶地踹开她，目光扫过地上的饼子。苏小小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若被发现饼中藏着的地图和密令，整个计划将功亏一篑。千钧一发之际，张顺突然发出野猫般的嘶叫，从梁上扑下打翻火把。
黑暗中刀光乱闪。苏小小摸出怀中短刃，正要刺向元军咽喉，却见张顺已手刃三人。最后那个千户临死前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你...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