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已经立春很长时间,但人和村的老百姓觉得,鲁西南的冬季就是长,还是饥寒交迫。
我广中舅站在寨门口,这一晚上打更,终于熬过去了,抬眼望去,东关坑边的柳树上一片嫩绿,在依然冰冷的寒风中飘荡着。
我广中舅回到家,刚进院子,王大妗子掀开门口的稻草苫子,笑吟吟地向他招着手。广中舅一愣,这娘们,怎么起这么早,迈步来到门口,被王大妗子一把拉进房间,还没有说话,脸就红了。广中舅扭头就要往外走:“我看看赶集的家伙什准备好了吗,过去帮忙。”
我王大妗子一把拉住他:“孩他爹,你急什么?”孩他爹?这是叫谁啊,我广中舅看看左右,愣在那里,看着王大妗子:“媳妇,谁是孩他爹啊?”王大妗子的脸更红了:“这个房间就咱俩,你说我叫谁。”广中舅一扬眉:“你不会说我吧,我是孩子他爹,不会吧,我大孩子在哪啊?”王大妗子一把揽住了广中舅:“你就是孩他爹,我,我好像怀孕了。”广中舅一笑:“就你这个娘们,天天神神叨叨的,一结婚就盼着生孩子,我连这孩子他娘的门朝哪开还不熟呢,怎么你就怀孕了。”王大妗子笑着,拉着广中舅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摸:“你摸摸,我觉着有动静了呢。”广中舅搓着自己的手:“我从外面回来,手凉,你这肚皮滑滑溜溜地,没见鼓起来啊。我没见过媳妇生孩子,我年年见咱家的老绵羊生小羊羔,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不信你比老绵羊的肚子还靠谱,这才没几天,你就带上羔了。”王大妗子笑眯眯地说道:“咱家的老绵羊就是好带羔,咱老袁家的地就是好种,老袁家的媳妇就是会怀孩子,你别不信,我就是有感觉了,你这早早当上了爹,你不只是要学着做个好丈夫,你还要学着当爹呢。”广中舅看着王大妗子羞红满面的脸,亲了一口:“你别一惊一乍的,家里的人都忙活着,这才几天啊,你要是真怀上了,就等着显怀了再说。”王大妗子的眼里闪闪发光:“我这黄花大闺女还没过够,新媳妇的日子还没过几天,我咋就要成为孩子他娘了呢,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