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名伯‘忠孝不能两全之时,忠义为前’,父皇偏偏皆留中不发,可批那几个死拽着不放御史的折子时一个字儿也没往上写——这个就是阿慎问的向公公了。”
向公公是皇帝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几个皇子见他都要客客气气的,又要离得远远的,生怕惹上了勾朋结党的火星子。
六皇子向来明哲保身,却敢去和向公公套近乎,问皇帝批折子时的动静...
想到阿慎两个字儿,行昭心里就堵了一堵,喝了一天的决明子菊花茶,总算是舒了舒气儿,当天夜里就同方皇后说起这件事儿。
却言语含糊地略过了是谁探听到的这层消息。
方皇后一早便晓得了,笑一笑,“甭理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贺家已经势颓,如今连几个言官也掌不住了。往前还能掌住朝中言语风向,如今却硬生生地出现了三家之言,窝里内讧,你舅舅这时候铁定会趁乱推上一把。”
方皇后认为这是贺琰出的坏水儿,行昭也并不惊讶,心底里也没那么多寒气了。
能将发妻逼死的人,凭什么要求他在万劫不复的时候,对自己的骨肉还留存着一丝善心?
五月初三晴方潋滟,纳侧礼是黄昏时分开始,石侧妃将坐四人小轿在晌午过后从王府的偏门入内。
端着皇家人的矜持,欢宜愣是等到用过午膳才和顾青辰一道出了皇城,青帏华盖小车从凤仪殿旁边儿的宫道过。车轮碾压在青石板路上。“轱辘轱辘”地响。明明瑰意阁在凤仪殿的深处,行昭仍旧觉得自己听得清清楚楚的。
耳朵边上有隐隐约约这样的声音,行昭看着眼前闵寄柔的脸,便觉得小娘子像被罩在了一道微暖的光晕中似的。
连带着闵寄柔的话儿也显得空灵而深远起来。
“...今儿个皇后娘娘召母亲与我入宫,这样天大的好意,我心里头都明白。其实我是不恼的,寻常的公卿贵家公子哥成亲前屋子里都要放几个通房丫头,实属寻常也是惯例...”
行昭随着闵寄柔的声音渐渐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