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乐伎苑的采买相中的,便又被买进了宫里...”
蒋明英神色显得很平静,站如松坐如钟,很有凤仪殿第一女官的架势,默了默,第一女官的脸上出现了裂痕:“至于给方娘子指路的宫人,按照方娘子所说的体貌特征,来来回回找了几圈,东六宫西六宫,六司的宫人,内务府的宫人,哪处都找了,皇上要将这事儿压下去,我们便只好暗中去寻去比对,可哪一个都不像。”
主子交待下来的任务没办好,这就是她的不力。
段小衣的身世听上去好清白——活脱脱的是一个苦命的,最后走错了道儿的小郎君,可任谁心里都清楚,这并不可能。
方皇后默上一默,却陡然听见悬腕练字,坐在炕上的小娘子清清泠泠的话儿。
“活人不好找,死人好找。蒋姑姑去找一找从十月初八之后,各个宫里报到六司的去世的宫人,或是暴毙而亡,或是缠绵病榻最后撒手人寰的,或是因意外身死的,都要寻上一番。”
如果活人堆里没有,那会不会已经卸磨杀驴了呢?
宫里头死个人容易得很,茶上烫了,四十个杖责赏下来,一半命就没了,天寒地冻的再被人甩到没地儿避风的屋檐下冻上几天,另一半命又没了,任谁也不会为他叫上一声屈。
方皇后执掌后宫之后,这个风气刹住了,哪个宫死了人要先去六司报个信儿。上了册子查明了缘由之后。才准重新拨人去那宫里服侍。算是对风气的对抗。可也是种无奈的妥协。
蒋明英回了神,眼眸一亮,连声称喏。
方皇后便笑:“西北有句话叫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算卦学跳神。欢宜和老六都是聪明的,日日搅和在一起,倒还是有好处,至少心智有提升。”
行昭动了动眼色,笔尖一动。笔划往外一撇,像极了那盏花灯上那一行里墨色的大雁。
六皇子周慎根本就没出宫,更没和她一起逛灯会,怎么就能送了一盏她心喜的一模一样的花灯来瑰意阁?
她感觉自己提升了的心智又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