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已经被姹紫嫣红迷了眼,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闵寄柔没接话,内厢里便登时静了下来。
安静常常是一段最让人难熬的时光,人们能从话里、神态里、动作里找出蛛丝马迹,可当一个人安静得僵持住时,便很难看出端倪。
行昭这才有了机会认真直视闵寄柔。
较之年初,闵寄柔胖了许多,脸庞圆润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可眼神很坚定,甚至带着一股被雨水冲刷之后的清明。
行昭放下心来,闵寄柔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女人,前世被逼到墙角尚能手握权柄,绝地翻身,她一向懂得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舒服。
“阿妩。”
隔了半晌,闵寄柔软声开腔。
行昭应了个“是”。
“扬名伯求援调兵,方桓拳打陈显,至此东南调兵成功。”
闵寄柔没头没脑的三句话,却直击要害,将零零碎碎的三件事联系起来想,便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连方祈那个火爆性子都没和陈显有过正面冲突。偏偏较之方祈。个性稍软的桓哥儿却一记老拳打向陈显。桓哥儿被勒令免职静思半载,免职令一下,紧接着就是调兵东南的谕令。
桓哥儿不上朝,朝堂上便再无方姓大员了。
如果这样能让皇帝更放心地调兵遣将,那就这样做吧,就算方家如今兵权没有了,话语权没有了,身上只留了个光秃秃的平西侯虚衔儿。也这样做吧,把筹码全都推出去,才有赢双份的机会。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事情走到这一步,谁不是在赌呢?
在方祈以凯旋之歌洗刷罪名后,陈显仍旧敢以“居心叵测”四个字形容方祈,旨在勾起皇帝对方家的忌惮,从而达成东南维持现状的局面,这同样也是在赌罢了。
行昭腰上有点酸,往贵妃榻上一靠。等着闵寄柔的后言。
“阿妩,六弟到底想要做什么?”
闵寄柔连轻声说话都带着世家女子的自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