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长长叹了口气儿。他们想要做什么?最开始很明朗的那个目标,现在却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想要活下去。”行昭也轻声答,“自尊自强自爱地活着,不仰人鼻息,不寄人篱下,不忘却初心地活着。”
闵寄柔无声笑开,笑了很久,这才敛笑轻言。
“阿妩,你我相识近十载,我如今只求你一件事。”
行昭静静地看着她。
“若老六上位,放过阿恪和豫王府吧,不需要赶尽杀绝,也不需要忌惮他,内院都理不清的男人,就算有外力扶持,也只是一个刘阿斗而已,你想一想,这个世间哪里还容得下一个忠义睿智的诸葛孔明呢?”
行昭没想到闵寄柔会说这样一番话,不禁大愕,闵寄柔着实是放宽心了吧?当心中没了恨意与怨愤,说起那个人那些事的时候,语气便会变得很平静,也很置身事外。
眼中的清明是被迫的涅槃而生,可内心呢?脑子里很明白自己应当怎么做,理智与情感却常常是背道而驰的。
行昭身形轻轻往前一探,轻笑起来,“所以老六确实是长了一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脸吗?”。
笑得很温和也很无奈,笑着笑着,行昭慢慢变得欲言又止,嗫嚅了嘴唇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闵寄柔看在眼里,手拿到案上来握了握行昭的手。
行昭回握住她的,弱下声调来,“好好地过日子吧,从此无愧于心地过下去,人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你若觉得还放不下,便努力试一试,两口子敞开了说,将你的苦你的心酸全部说与二哥听,你若想打攻坚战,再来一个亭姐儿也无济于事。若放下了,便更好,女人一辈子围着男人转,没了希望就不会有绝望,就像”
就像方皇后一样。
闵寄柔抬了抬下颌,神色很平静:“没用的了,回不去了,敞开了说…”话到此处,闵寄柔“嗤”地一笑,“若阿恪知道是我将他的长子…没用的,手上沾的血洗不净了——我并不是无辜的那个人。”
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