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也不再开口。
每一次提到园子里那丫头,她都打心眼里觉得不舒服。李嬷嬷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好消息传来,余氏心里不是不郁闷的。这丫头能够在那样混乱的情形下对老太爷说出那样一番铿锵言语,如今又能安然应对老辣蛮横的李嬷嬷,真不知凭她的年纪阅历,是怎么做到的。即使那些话是她事先背好,当时面对一屋子反对她的人而仍能够把话说得那般坚决,这已经是一种难得。说怂点,即使聪慧灵秀如毓华,到了危机关头,也未必能有这等胆色。
她实在也不想长他人志气,从初见那一天起她就觉得这丫头不同于闵华和素华,她是一根毒刺,不但扎她的眼,也扎她的心。
有时她因为身为右丞府千金的身份而逼着自己不去在乎,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面前,她身上流着的是自己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共同的血,她的脸承袭了那个女人全部的美艳,于是这根刺刺得她浑身都不舒服。曾经她以为嫁给何苁?,这个男人就完全属于她,毕竟她是以丞相千金的身份“下嫁”于他,别的女人是给不了他光明前途的。如果说苏眉音的存在是她必须承受的结果,那么这个孩子的出现,则将她在苏眉音身上压制的一切嫉妒怨忿全部掀开了出来,苏眉音已经抢先分走了他一半,这个姓许的女人却还要生个孩子来跟她抢剩下的他!
……余氏禁不住撑起额角,幽幽叹出口气。
每次一想这些,都免不了劳神动气,真是不能再想下了。再想下去,她只怕会忍不住现在就杀了她,她可不能这么傻。她要留着她慢慢折磨,就像这些年来何苁?给予她的一日复一日的煎熬。更何况,她眼下还有更扎手的人要对付……
她闭目冷静了会儿,唤来红袖:“把上个月金泉寺方丈赠的那串檀香手串儿拿来。”
聂氏可猜不出她心中刚刚有过那么大一番波动,见她出声,便也道:“下月初一上金泉寺,大嫂去不去?”下巴又往对面苏姨娘院里一挑,道:“我看那位倒是月月去了,从未落过一回。”
余氏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