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半句。收藏得多吗?”
一提到玉壶,拓跋质更加来劲:
“没多少,老臣也就收了二十来把。南朝这些玉壶,做的真是精细。前几天老臣刚刚收了一把,也就拳头大一点,壶身上居然雕了扬州八景。老臣眼神不好,叫儿子给看。儿子说那么小一点地方,大到宫殿山川,小到飞禽游鱼,都跟真的一样。芙蓉花也就胡麻粒大小,居然能清清楚楚地刻出花蕊;还刻了很多人,都极小极小,但五官、袍带、器物都有.......”
他说到了兴头上,只顾絮絮叨叨,嘴角都漾出了白沫,完全没注意到拓跋嗣的微笑已经变成狞笑了。
突然,皇帝伸手猛拍眼前的案子,震得笔墨纸砚都跳起来:
“够啦!”
拓跋质被陡然打断,身子抖了一下,没等他回过神来,拓跋嗣已经雷霆万钧地咆哮起来:
“你们在我面前鲜卑长鲜卑短,朕以为你们都铁了心到死都只穿皮袍、只吃烤肉、只喝马奶酒,有病只求神不吃药,终身不动汉人一样东西,不交一个汉人朋友!若你们真做到这一点,朕倒也服你们有始有终有骨气。可你们做到了吗?爱汉人的水洗精盐,有病吃汉人的药,拿汉人的玩物当宝贝,一把白胡子了还惦记着汉人的美女!就凭你们这种作派,居然也敢在朕面前充什么正统鲜卑长者!居然还口出狂言,说崔浩糊弄朕!朕虽然不敢自比先皇,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被人蒙蔽。皇叔要是觉得朕心智不明,被奸臣宵小包围,要断送了鲜卑江山,尽可以直说,看哪个鲜卑皇族可以坐朕这个位子,朕一定让贤!皇叔还有精神玩女人,可见精神还很健硕,不妨带领你说的鲜卑老将,直接到宫里来清君侧,诛晁错!”
就好像一道霹雳砸在了拓跋质的头上,老头子几乎是从胡床上直接扑倒在地上,向前匍匐了几步,抱住拓跋嗣胡床的腿哭起来。其他几个皇亲也一起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老奴失言,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长孙嵩再也不能站着,赶紧陪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