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细雨飘飞,是个吟诗作赋,伤春悲秋的好日子好天气,可方七佛已经无暇分心。
他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不得不点起一盏灯,伏案阅览一堆又一堆的情报资料,颇有鞠躬尽瘁穷经皓首的姿态。
桌上这几份都是当初苏牧为杭州府准备的城防工事设计图纸,圣公军破城之后,方七佛下了铁血死命才保护下來的。
据说当军士杀入杭州府之时,那白虢书院里诸多书生,还在焚烧文书,卷宗档案燃起的大火冲上三丈多高。
正是因为攻打杭州之时的艰辛,才让方七佛看到了这座城的价值,看到了这座城的防御,更看到了苏牧的价值。
虽然这些图纸上都标注了司马参军刘维民和锦鲤营都虞侯苏牧的名字,但方七佛心里很清楚,这些创意应该,也只能來自于苏牧,至于那个什么刘维民的名字,大抵也只是用來分功的。
这几天他已经将图纸分发下去,让人照着图纸修筑城防工事,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后悔当初就该放那些匠师一条生路。
因为沒有这些匠师的参考意见,他只能自己琢磨改良,这些天几乎是不眠不休,银丝都快爬满了鬓角。
可眼下正是杭州存亡之际,他又岂能安心入睡。
正思考着图纸上一处关于女墙的小改动,探子却急忙忙进來告急了。
“报军师。南大营巡视营的弟兄昨夜死伤数十人,果不出军师所料,有大约七人死不见尸。”
“才七个。”方七佛眉头微微皱起,而后朝那探子挥了挥手:“再探。”
许是因为探子带來的消息,方七佛再也无法关注图纸,将笔重重搁下,揉着发酸的眉头,吐出一口浊气來,陷入了思考之中。
只有千日当贼,沒有千日防贼,大光明教的人想要刺杀方腊,方七佛何尝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他能够看到苏牧的价值和关键作用,大光明教的人沒道理看不到,他之所以沒有急着杀苏牧,除了时机不对,何尝不是为了将苏牧当成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