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破茧而出,凌厉而尖锐的疯长而出,好几次面对孔绍卿时,她都要掐破自己的手掌心才能笑出一脸的天真无辜来!
老太太脖子上一凉,那凉意很快便被衣料吸收了。知微这般尖锐的『逼』问,她不是不生气,只是到底因为亏欠,又因着这么些日子以来,知微头一回肯敞开心扉来跟她说心里头的话,乍一听她的言论,便是一惊,随即便是怒。可还没等她发作,知微却先哭了。这孩子向来也是要强的,平日里扮作柔弱哭哭啼啼,她好几次看见她偷偷掐自己大腿才将眼泪『逼』出来。
这般无声无息的哭着,让老太太心里也不由得发酸了起来。拍抚着知微后背的力道也愈发温柔了起来,“这话,只此一次,以后再不能说了!你上过学堂,在家从父的道理不会不明白,我们孔府新进的姨娘,哪一个不是被父亲卖了的,她们可会怨恨自己的父亲?你便不认命,如今已是这般情状。若你非要鱼死网破,弄得最后孔府成了京城里的大笑话,你心里便舒服了么?今儿这些话,我会当做没听见,你也只当自己没有说过,记住了没有?”
说到最后,已是严厉的语气!
知微静静的伏在老太太怀里,半晌才闷声道:“记住了!”
老太太将她从怀里推开些许,皱眉瞧着她满脸都蜿蜒着泪痕,到底还是不忍,板着的脸孔缓和下来,取了帕子给她擦拭,不满的训斥道:“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养出点好颜『色』来,这么几天下来,又折腾回去了。”
知微没吭声,很是委屈的垂下眼睛。
“账册慢慢看,放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了去,太后那里,你也不要太心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凡事总要慢慢来。”老太太温声劝慰道,“方才门房那里传了消息来,太后发作了来给乔儿瞧病的太医,这便是在敲打徐氏父女了,说明你今儿进宫还是有收获的,况太后也说了,日后让你常常进宫去。在太后跟前,不必要扭扭捏捏的装相,得了太后欢心,太后多少也会顾着你些。府里头祖母是个靠不住的,多个依靠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