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成命。”
然而,这样情真意切的誓言却又脆弱地如蝉翼一般,不过一日的功夫,长姐就缄口不言,父亲对她说了什么,自己无从得知,只不过,心底的恨,到底是一层一层深深涌起,你既承诺了我要劝服父亲,为何你不守诺言在先?尾生抱柱,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沉默的瞬间,朱成瑿已吃力地支起身子,斗心斗肺地咳嗽着唤道:“太后……”
刹那间,朱成璧收住了愈飘愈远心绪,是了,整整二十年的时光流转,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以泪洗面的朱府二小姐,而是大周的皇太后。
朱成璧缓缓行至床前,惊觉朱成瑿脸色的蜡黄而枯弱,却只淡淡道:“长姐既是病了,怎无人在一侧照拂?”
朱成瑿摇一摇头:“臣妇已经唤了她们出去,有些话,臣妇想私下里与太后说。”
朱成璧点一点头,挥了手让竹息下去,大门“吱呀”一声关上,有漏进阁中的细碎金光一闪而逝,朱成璧转首的瞬间,在梳妆台上的双鱼纹镜中照见了自己精致的容颜,相比之下,朱成瑿两鬓斑白,倒像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而她,不过只比自己长了两岁而已。
岁月的无情,难道真的格外厚待了自己,却分毫不肯宽纵于朱成瑿么?
朱成瑿似是自嘲,缓缓一抚鬓发:“我很老么?”
朱成璧淡淡一笑:“长姐自己最清楚。”
朱成瑿微微转眸,吃力地倚靠在床头:“如今我这样子,还担得起名字中的那个‘瑿’字么?”
“长姐什么担得起,什么担不起,自然不是这说文解字的功夫。”
朱成瑿神色一滞,瘦骨嶙峋的双手越发抖得厉害,不由生出几分恳切:“璧儿,我能唤你璧儿吗?”
朱成璧一怔,璧儿,这是多么渺远而陌生的称呼,父亲永远只会唤自己一声“成璧”,陌生而疏离,母亲从前是唤自己“璧儿”的,只是从自己嫁入魏王府后,便换成了恭谨而谦卑的“娘娘”,先帝也曾唤过自己“璧儿”,那不过是最初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