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璧的目光渺远得似乎看不尽了,她笑得似乎要支撑不住,每一寸肌肤里都饱满着痛楚与凄凉,几乎是惨烈的绝望了,她恍若未觉,只是反复念着一句:“哀家当如何?”
竹息不可置信地望了玄凌一眼,紧紧握住朱成璧微微颤抖的双手,大声唤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朱成璧面上的笑意如『潮』水般汹涌退去,待到恢复如常,又是端华自持的太后了,那样沉静自若的神『色』,仿佛全然不见方才失态的种种痕迹,只有那道目光,生冷地凝成一束,尽数汇聚在朱柔则的身上,仿佛是积聚起寒意,沉得压着朱柔则纤弱的肩胛,不肯移动分毫。
“宛宛,哀家知道你的母亲给你起这样一个小字的期许,如今哀家这样唤你,是想让你明白同为母亲的哀家的心。”朱成璧的嗓音有些许的暗哑,“你希望夫和妻睦,希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哀家自然也希望你如此。但是皇帝,不是你一人的夫君,他属于后宫的所有妃嫔,属于全天下的臣民,你的『性』子太过软弱,若有一日,你真如《白头『吟』》里那样,‘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你哪里会受得住?”
玄凌扬声道:“母后多虑了,朕对宛宛的心意,绝非一时起兴,也不会到‘有两意’的那一日,而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在倚梅园初见宛宛,朕就知道,自己此生所愿,就是陪她在身边。”
“山上之雪,终有一日会消融不见,云间之月,亦是有圆有缺。”朱成璧冷冷道,“你年纪尚轻,真能做到一辈子专心对待一人,永不移心?”
玄凌淡淡一笑,对上朱柔则柔情款款的目光,一字一顿、沉着有声:“我会一辈子专心对待宛宛,永不移心。”
朱成璧心一沉,情急唤道:“皇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固然感人,但你挑着万里江山,分心于儿女情长只为让民心不稳,臣心动摇!”
玄凌的薄淡的笑意如初秋枝头上褪尽了缤纷『色』彩的夏花:“母后既然有此顾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玄